在南非发现可能为人类新祖先的骸骨

唐唐

《连线》杂志（Wired）
布兰登·凯姆（Brandon Keim） 2010-4-8

在南非一个洞穴中发现的两具距今190万年的骸骨，为灵长类这个大家族增添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新成员。

这两具被称为南方古猿sediba的骸骨具有多个与人属（Homo）共有的特征——包括两条很长的腿以及一个突出的鼻子，人属最终进化成了人类。其他特征，比如特别长的前臂以及灵活的双脚，这些可以追溯到我们过去的灵长类祖先很晚才具有的特征。

虽然古生物学家不赞同南方古猿sediba是人类的一个直系祖先，甚至连看起来像人类祖先也不赞同，但是无论sediba的谱系是什么，这些化石都为理解一个被神秘的迷雾所笼罩的古生物时期提供了少有的深刻见解。

“我们认为sediba可能是一个里程碑，因为它首次定义了人属是什么，”南非金山大学（University ofWitwatersrand）的古生物学家李·伯格尔（Lee Berger）说。“它们将成为一个非比寻常的探索窗口，一个让我们回到过去寻找我们祖先的时间机器。”

两年前，这些骸骨在南非的一个洞穴中被发现，他们200万年前死在这个洞穴里；关于这些骸骨的论文于4月8日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4月9日的《科学》杂志封面进行了专题介绍。

在化石时间轴的一端是一些属于南方古猿的物种，南方古猿是首次通过双脚直立行走的类人猿（Great apes）。时间轴的另一端是人属，考虑到著名的南方古猿阿法种露西（Lucy 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人属可以认为是最接近于人类的第一种生物。

【译注1：露西（Lucy）是在埃塞俄比亚哈达尔发现的南方古猿阿法种的古人类化石的代称。露西生活的年代是320万年之前，因此被认为是第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是目前所知人类的最早祖先。1974年11月24日，美国古人类学家唐纳德·约翰逊，伊夫·科本斯和蒂姆·怀特在埃塞俄比亚的阿法尔凹地发现了这一具人类的化石。根据当时庆祝该发现而播放的披头士乐队的一首歌《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钻石天空下的露西》），将她命名为露西（Lucy）。
露西是一具40%完整的骨架，生前是一个20多岁的女性，根据骨盆情况推算生过孩子。露西的脑容量只有400毫升。译注2：根据公认的时间年表，人类进化经历了四个阶段：南方古猿、能人、直立人和智人；其中能人、直立人和智人都属于人属。】

而这两个时间点中间却充满不确定，基本上没有化石记录。一些南方古猿谱系出现了分化，其中的一支进化成人属。但是这个南方古猿谱系的特性，以及早期人属的特征都是未知的。

据伯格尔的研究团队称，南方古猿sediba上新、老特征的结合使其成为南光古猿阿法种的一个可能的后代——露西的一个直系后代；同时是早期人属的一个直系祖先，并最终成为我们人类的直系祖先，或者如伯格尔所言，是“一个非常接近于我们人类的侧向分支。”

“它们处于时间轴中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伯格尔说。它们“填补了进化史时间轴上的一个关键空档。”

其他的古生物学家说伯格尔的化石是一个非凡的发现。不过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个领域中所有跨越几百万年的化石记录堆起来，可能刚好能堆满一张咖啡桌（指化石较少），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被丢失的sediba骸骨仍然被认为是相当完整的，这种新的类人种的分类学位置也就可以从多种不同的方式进行解释。

如果将其划分到南方古猿这个类别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提出的sediba与早期人属的联系就有些牵强，至少是很薄弱的，”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Stony Brook University）的古人类学家威廉·荣格斯（William Jungers）说。他不认为其中一个青少年标本是成年特征的可靠指标——两具骸骨中一具最完整的骸骨来自于相当于人类青少年的南方古猿。

针对这一批评，伯格尔说青少年的大脑已经“明显达到了成人大脑容量的大约95%至98%。”颅骨的大小和外形预计将发生少量的变化，而这些细小的变化对于塑造一个灵长类物种至关重要。

荣格斯同时还指出第一个人属的化石比sediba早50万年，而人属匠人（Homo ergaster；也称东非直立人）仅在sediba已知年代的20万年后就已经抵达了西亚。这两个特征都表明人属在sediba出现之前就已发展完好，瑞克·波茨（Rick Potts）说。他是斯密森尼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Smithsonian 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人类学部门的负责人。【译注：即他们认为sediba处于第一个人属与人属匠人之间，而非处于南方古猿与人属之间。】

“他们宣称的sediba与人属起源的联系看起来是是行不通的，”波茨说。同时sediba与人属在一些性状上有交合仅仅是巧合。“因为进化产生了大量混合、再混合的特征，（巧合是完全可能的），”他说。

然而，据伯格尔称，sediba可能具有比他们认为的更古老的起源。“我们发现这些化石的地方在时间上仅是一个普通的时间点，并不代表这个物种是第一次出现，”他说。【译注：即第一次出现sediba的时间可能更早。】

同时，亚利桑那州立大学（Arizona State University）的古人类学家威廉·金贝尔（William Kimbel）主张，虽然sediba可能不是人类的一个直系祖先，但还是应当归为人属这一类，而非南方古猿。

“从我的思维方式而言，由于sediba的眉脊、脸部与骨盘的因素，sediba属于人属，”他说。“没错，它们拥有南方古猿所具有的指标——较小的大脑与较大的上肢，但是这些特征是它们祖先的标志，而不是它们后代的。”

这些争论可能只有等更多的sediba骸骨被发现才会平息。伯格尔目前正在收集至少两具sediba骸骨。然而，分类学上的争论可能最终被证明并没有sediba引发的问题重要。

至少这些化石已经表明南方古猿并非立即变成人属，而是有一个逐步地一点一点适应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因素迫使这些适应发生，以及这些因素与工具的使用，认知发展，膳食转变以及气候变化的关系，目前还没有确定的答案。

“这个发现的意义体现在它提供的模式与洞察力上，”金贝尔说。“这些标本填补了类人进化进程中一个非常令人疑惑的百万年时期的一个新近终点的空档。”

不管sediba是不是我们的祖先，“它都可能帮助我们理解，导致最终分化出我们人类谱系的物种形态，”金贝尔说。

供图：伯格尔/《科学》杂志